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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序進入2000年

激烈的臺灣總統大選
打的越加白熱化了
我們學校的張昭雄大人
竟然跨足政治圈
跑去當宋楚瑜的競選搭檔
 
但怎也沒想到
老狐狸李登輝丟出個興票案
就將老宋打成重傷
我想這應是張校長所始料未及的吧

 
學弟的燒錄機
成了我討好她的最佳利器
那段時間內
只要有出什麼新歌
或有甚麼新的電影
都會請我那好人學弟幫我抓一抓
待燒成一疊光碟片後
再乖乖的進貢給女王

我想那時候
自己應是破壞影視智慧財產權
最大的殺手吧
 

 

不知為何
自己的內心還是有些陰影
和"友坂理惠"那女孩在一起
總感覺就是有些壓力

或許是自信心的不足吧~
總覺單純孩子氣的我
並不是她所喜歡的類型
故和她在一起時
總是戰戰競競
深怕自己的不夠好會被發現
因而 , 總是無法表現出真正的自己

我還是很喜歡她
每個夜晚
我幾乎都會打電話給她
聊一些生活的發生和瑣事
每次打完電話
雖說是甜蜜和喜悅
但卻總沒有一種很安心的感覺
 
 

 

二月初
農曆新年即將來臨
而整個二月和三月
她都會被派至基隆長庚實習
 
她要搭火車回羅東時
我們約在台北火車站附近吃飯
吃完午餐後
我們就在北車的樓上晃盪著
等待火車時刻的到臨
我給她一顆尚未刻字的玉石印章
當做預送的情人節禮物

幼時讀"書劍恩仇錄"時
陳家洛送給喀絲麗的那玉珮上
就刻著下面四句銘文
"情深不壽,強極則辱"
"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小時覺得這好浪漫
因此才想說,送玉石作為禮物
但是後來才知道
這四句銘文,其實乃屬不祥之文
只是那時候自己並不了解



她在我的索求下
給了我一張她的照片
照片中的她
神氣微笑地站在翠綠的志清湖前
驕傲的神情,無邪的笑容
是我給照片中的那女子所下的評注

我向她叮囑
回到家後
務必要給我打個報平安的電話
她點頭微笑答應著
那時刻
我真的樂觀認為
她就即將成為我的女朋友了

時至今日
我依稀還記得
當她進入剪票口時
身背淺黃色背包
回首對我微笑著的模樣

她那向我揮手告別的神情
竟已是逝去十八年的模糊記憶了

 

農曆新年期間
我和"藍色憂鬱"通了電話
她依舊是我絕佳的聊天對象

她很興奮地
向我分享她的新歡"霹靂布袋戲"
因過年期間
她去看了"聖石傳說"這部電影
因而迷上了"素還真"
她一直跟我強調"素還真"很可愛
對此我感到嘖嘖稱奇
第一次遇到
喜歡看布袋戲的女孩子

她對我的嘲笑有些生氣
直斥我真是迂腐無比
我則是嘻笑以對
她是個有自己想法的奇女子
且不知為何地
和她的談話就是那麼地怡然自得


 
我有時幻想
若我們當日認識沒多久就見面
不知道會發展成什麼樣子

又幻想著
若和"友坂理惠"間的相處
也能同像"藍色憂鬱"般的交流
那該是件多完美的事

總之,這一切都是發白日夢而已
因為故事的發展即將走入結局
 
 

 
不知為何
總覺基隆長庚
就是我們戀情發展的不祥地
一個月內
感情的變化非常之快

她那種忽冷忽熱的態度
又再度對我襲來
只是漸漸地
冷的比例慢慢超過熱的比例
我並不知道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或許她很忙了吧
又或許,她周遭出現了更好的選擇
更或許,我的稚氣和不安全感
讓她覺得非常有壓力
但這一切
都只是我的胡亂猜測而已

在電話中~
總能感受出她的不耐與冷感
我的心在受折磨著
提出去基隆長庚找她的提議
也被她冷冷的回拒



總統大選的前一夜
2000年的3月17日
那是個有些溼涼
且下著迷濛的細雨之夜

學長學弟們
熱烈地討論明天的大選局勢
大學部的學弟激昂地戴著扁帽
隔壁學長則說明天要搭返鄉列車
回台南挺阿扁
氣氛討論真是火熱異常

我默默地走出實驗室
直至樓下的那座公用電話亭
插進那張
不知儲值還夠不夠的電話卡
然後撥出
那早已熟記心底的號碼

她的語調依舊冰冷
我仍提出想去基隆找她的要求
且猶若孩子般的執拗不屈
很長的一段時間內
兩人陷入無語

最後,她淡淡地說出
我過了十八年仍記得的話

"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
"我不想再傷害你"
 
 


當下
我無言地掛上電話
然後淚流如雨

我不知道自己為甚麼哭
是因失去的悲傷而哭
還是因為自尊受傷而哭

也不知過了多久
室外的細雨漸漸停歇
我雙目的淚水也漸漸止息
待我平靜下來時
走回實驗室
早已空空蕩蕩,眾人皆已離去

那一夜
我失魂落魄地坐在椅上
打開我的電腦
讓劉若英的 "後來"
徹夜不停的播放,直至天明

"後來 我總算學會了如何去愛" 
"可惜你早已遠去 消失在人海"
"後來 終於在眼淚中明白" 
"有些人 一旦錯過就不再"
 
 

 
 
或許
"我愛的並不是她"
"我愛的只是她的相而已"
 或許
"我愛的,只是初聽她名字時,
 所產生想找回少時失落的幻覺而已"
 更重要的是
"一個不懂得愛自己的人"
"怎麼有辦法去愛別人呢?"

 那是多年以後
 我對這段死掉情感所做的一個反省
 
 最後..
 我再也沒見過
 那長得像"友坂理惠"的女子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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